專欄

台北市長柯文哲日前接受媒體人趙少康專訪，除了砲轟中央政府在環南市場記者會對他設局，同時並恐嚇說要公開總統府疫苗施打名單，接著又指控中央沒告知疫苗預約系統等等，整場專訪火力四射，柯文哲的所謂真話抖出了民進黨防疫不力的真相，掀起了政壇千堆雪，當然引來綠營媒體、側翼、網軍近幾日的群起圍攻，於是柯文哲的真話受到了質疑，但中央整體防疫失敗的真相同樣也禁不起檢視，在許多真假虛實的相互爭辯中，於是乎柯市長真話似乎變成了手段，真相的揭露變成了目的。

全程專訪最引起熱門討論的是針對環南市場記者會的「設局」說，綠營聽聞之後當然急忙跳腳，衛福部長陳時中隨即公開當日記者會聯繫過程及整體時序，同時綠營指控柯市長完全知情且還提早抵達現場，柯市長的論點及對於整體事件的事後推斷的確備受質疑，且有說謊及渲染之嫌，在一片爭議聲中，民眾黨立法委員高虹安似乎點出了鑑別當日記者會是否為設局的重要依據，她受訪表示：「環南市場記者會當天記者會全程直播，影像是最直接的，大家能以此了解發生甚麼事。」從高委員這段話來解析，柯市長說的「設局」，看來或許太過武斷，在表述上也有失精準，但筆者以為中央恐怕也難逃精心製作記者會橋段藉以羞辱柯文哲的企圖，從畫面來看，從麥克風的架設、手板的製作、疫情指揮官陳時中部長、農委會主委陳吉仲、經濟部長王美花等中央官員一字排開的陣仗，如再加上磨刀霍霍的立法委員林昶佐，畫面呈現出來的效果與符號，恐怕絕非一個單純的記者會所能定義及解釋，在環南市場自治會長林勝東無心插柳吐槽林昶佐後，柯文哲市長事後對於整體記者會始末的感受與解讀恐怕也點滴在心。

其次，恐嚇要公開總統府疫苗施打名單又是專訪的另一個爭點，針對媒體的質疑，後來北市副市長蔡炳坤也提到手邊沒有名單，綠媒普遍見獵心喜，又斷章取義說遭自己副市長打臉，柯文哲慣常的恐嚇與說謊伎倆顯露無遺，然而媒體卻普遍未提到蔡炳坤副市長所提到的幾個關鍵字，蔡副市長在回應記者表述中針對有關疫苗名單，特別提到「除非必要，否則不會向醫院查詢。」這意味著手邊雖然沒有名單，是因為沒有必要去索資、去查詢，並不代表名單不存在。柯文哲的恐嚇說，也由於專訪過程中所產生的直接情緒反應，尤其在言語的表述及用詞上顯得欠缺考量且不盡周延，但這並不代表整個中央，包含總統府在內不存在所謂特權施打的現象。

再者，有關中央沒告知疫苗預約系統部分，這個狀況似與疫苗開始施打之初中央刻意將分配數量於施打前一天再告知台北市，導致措手不及而肇生紊亂情形，有幾分不謀而合之處，意即所謂的資訊不對等，中央自本土疫情爆發以來，對於北市的防疫工作，到底有無幾分看好戲的心態，相信北市府團隊感受甚深。同理，這次唐鳳所規劃的疫苗預約系統，相關開會的結論並沒有告知台北市政府，縱然北市有派代表參與，但相關會議的後續決策及訊息卻毫無所悉，市府雖然每天召開的防疫會議，中間也有討論到唐鳳的疫苗預約系統，但顯然在市府沒有得到足夠的資訊下，柯本人也沒有接獲相關訊息，後續如何決策?如何執行?如何配合?均顯示中央與北上市府在防疫步調上的落差。

曾經一位熟悉柯文哲決策個性的人士說，柯文哲跳出來反攻，倒不是為了權力而鬥，是他的心理防禦機制，柯文哲相信自己有政治誠信、盡力而為，如果不是他做的事，「你要逼我、跟我吵架，我就會跟你對打。」這段話或許精準道出柯文哲此刻的心境，由於太多政治的權謀與算計，將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或責任套在北市府或套在柯文哲身上，導致他必須做出必要的反擊，有人解讀柯為了政治聲量，也有人解讀他為了邊緣化國民黨導致了他對於執政黨的接連反撲，姑且不論各種解讀是否有其立論基礎，柯文哲一連串砲轟中央的動作，也顯示出中央與北市府在防疫工作上欠缺互信，柯文哲的真話是否為真可受檢視及公評，但他所牽動出執政當局防疫不力及施政種種缺失的真相，絕對也是不爭的事實，柯文哲的真話難免傷人，但真相更為可貴。

    （作者為政治觀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