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敲響「大學獨立自主」的喪鐘

夏學理教授
前臺師大發言人/所長

歷史必會記得這一天，2023年12月9日，賓州大學董事會主席Scott L. Bok以《寫給賓州大學成員的一封信》為題，發佈了以下簡短的訊息：「親愛的賓州大學成員，我寫信是為了告訴大家，Liz Magill校長已『自願辭去』賓州大學校長職務。她將繼續擔任賓大Carey法學院的終身教授。我謹代表賓州大學，感謝Magill校長為賓州大學所做的服務，並祝她一切順利。未來幾天，我們將會再聯繫分享本校的過渡期領導計畫。Magill校長已同意留任至代理校長上任。以下，是由Magill校長發表的聲明，謹轉錄於此：『我很榮幸能擔任這個卓越學府的校長。我很榮幸與我們的教職員工、學生、工作人員、校友和社區成員合作，推進賓州大學的重要使命』」（https://penntoday.upenn.edu/announcements/message-from-scott-bok）。而待以上的訊息發佈後，Bok也一併請辭了他的董事會主席職務。

從上段雲淡風輕的訊息裡，基本看不出聲譽卓著的法律學者Magill校長，「自願辭去」賓州大學校長職務的原因，更無從連結Bok竟也伴隨Magill校長，一併辭去他的董事會主席職務。然這其實是哈佛、賓大、麻省理工三大頂尖名校的校長，決定一致挺身捍衛世界人權宣言及美國憲法保障的言論自由後，竟就連番慘遭前所未見的「政治與銀彈」攻勢和威脅，以及不擇手段的人格羞辱，自決揮手歸去的第一人！

相對於Magill校長的「不帶走一片雲彩」，代表敲響美國「大學獨立自主」喪鐘的眾議院成員Elise Stefanik，則是耀武揚威的歡慶Magill校長的請辭。先前已放話要哈佛大學Claudine Gay校長即刻辭職的她，改建議哈佛及麻省理工的校長留下，以接受她的追擊究責。Stefanik眾議員說：「走了一個，還有兩個待處理，強制賓大校長辭職，只是最低限度的要求，而這也只是解決『普遍存在的』反猶太主義的開始」。Stefanik同時恫嚇以國會調查權：「國會將會對於『忽視反猶太主義』的大學，進行強力和全面的調查，包括行政、教師以及領導統御和大學治理。」（https://stefanik.house.gov/2023/12/stefanik-statement-on-the-resignation-of-the-university-of-pennsylvania-president-liz-magill）

自由鐘（Liberty Bell），又稱「獨立」鐘，正位於賓大的所在地 – 美國賓州費城，是美國獨立的標誌性象徵，代表著自由、公正與民權。在自由鐘上鑄有出自《舊約聖經，利未記 25:10》：「直到各方土地上所有的居民均宣告自由」的銘文。19世紀中葉，美國廢奴主義運動興起，廢奴主義者四處傳揚鐘上的銘文，自此，「自由鐘」一名開始為世人所稱頌。從「自由鐘」看Stefanik及美國眾議院為了單方偏袒猶太主義，竟恫嚇「以國會調查權，對全美各地大學的行政、教師以及領導統御和大學治理，進行強力和全面的調查」，不僅根本牴觸「直到各方土地上所有的居民均宣告自由」的獨立建國主張，Magill校長和Bok主席的雙雙請辭，也已成為「自由鐘」上的兩道裂痕！